韦弦佩在绅

犬狼/福华/盾铁。掠夺者激吹bot。跳去史圈了,大概北宋先秦,目前春秋晋卿。爱好比较杂您多包涵。

头像是我,不满意?

入我梦来

是 @庄晓生 太太那篇《不得》的一个续写(接龙?),咕了好几天了。

说实话写这个是一时兴起,耗费时日寻梅花也是我时常会干的,就有点激动。

也因此这一篇的子由有太多我自己的影子,难免会ooc。现代pa时间轴魔幻,慎重点开。

(本来想赶14号写完但我毫不意外地咕了) 


 OoOoOoOoOoOo

 

 

梦。

 

苏辙心里明白那是个梦,但又不大相信,苏轼那两盘菜比他吃过的任何一道东坡肉都要真实。梦中踏雪寻梅至此,恍惚间苏辙鼻尖又萦绕起了梅香。

 

这周围分明没有梅树。

 

苏辙摇了摇头,摇散这一点恍惚。他不是惯常爱幻想的人,眼前之景又摆明了不给他一丝念想。要说他不失望,自然是浑说,但失望归失望,到底还是要生活。

 

下山,回家,默默消了假,一路无言。苏辙不是个放不下的人。

 

日子照常过,春来花开,秋去叶落。偶尔苏辙会想起那个穿着橙色风衣的身影,鲜明到恍如昨日,周身的水泥森林又在提醒他自己有多荒唐。他什么都明白,但还是会在想起时看看周围有没有相似的身影,还是会在餐馆里点上一盘东坡肉。

 

不是那个味道,每次都不是。

 

城里的雪不像山上,雾霾打乱了它们的脚步,于是稀松的雪团变成雪粒,打在衣服上噼里啪啦响。苏辙把口罩往上又拉了拉,缠紧围巾,盖住大半张脸,头上扣着羽绒服的帽子,整张脸就只留了一双眼睛。夜色沉重,却被五花八门的霓虹灯散射开的氤氲映得喧嚣,周围人成双结对吵吵嚷嚷,苏辙只当没看到,怀里抱着书脚下匆匆,一心想回到空调的怀抱。

 

拐过一片竹林,家近在眼前,一缕幽香陡然撞进苏辙鼻腔。

 

梅花!

 

苏辙猛地停住脚步,心跳不觉快了几分,似乎在期待着什么,撞得他难受。心下疑惑,他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个角落有梅花?

 

循着香迈步向前,梅香竟带他绕进了竹林。苏辙恍然大悟,原来是竹林遮住了梅树,他在外面一点也看不见。

 

雪下得越发大,不能说飘落,它们更像是从天上掉下来,豁得出自己,丝毫不留情面。苏辙越接近那香气的来源,心跳就越发快。他心底暗暗期待着,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露在雪中的眼睛却微微闪着光。别的不说,单是这梅花,苏辙就爱得不行。他早习惯了在寒风中寻找梅花,城市中梅花难见,哪怕是惊鸿一瞥他也可以高兴一整天。梅香扑鼻,苏辙眼中喜色难掩,冷冽的香气让他上瘾。

 

那一点金黄闪过,是梅花?

 

是蜡梅。苏辙也爱蜡梅,为她剔透玉骨,十里飘香,数九寒天里独自凌寒,可这时,他心头分明涌起失望。他对自己摇了摇头,叹气,觉得荒谬极了。

 

临走他折下一枝开满花的枝条,和书一起抱在怀里。蜡梅香气清冽浓郁,离得近了却觉得香得过分,苏辙分明厌倦起蜡梅。他试着用蜡梅煮酒,飘了满屋的醇厚酒香和梅香,可酒入口分明是苦,实在寻不得那一点回甘。

 

他就和着酒睡去,竟一夜无梦。

 

后来偶有想起苏轼这个名字,也都是在东坡肉上了。

 

苏辙仍然喜欢梅花,见到梅花仍然惊喜,甚至每年都会去竹林后的蜡梅那里折上一枝插在瓶里,冷冽的香气伴着他入眠,缱绻萦绕得他心绪安宁,似乎世间再没有烦心事。

 

他再没做过苏轼的梦,也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梦中创造出如此鲜活的一个人。那一抹橙色伴着他读完大学,读完硕士,苏辙算了算,这一梦他记了整整七年。他其实并没有刻意去记,但那个身影总会时不时浮现在眼前,好像他是中了病毒的电脑,每当他要忘记的时候就弹出一个窗口,而苏轼穿着他的橙色风衣在里面对着他笑。

 

苏辙决定再去一次那片梅林。

 

七年过去,也不知道自己会经历怎样的失望。上一次,是他望着树桩说不出话。

 

路在脚下走,苏辙距离梅林越来越近,他也不是很懂为什么非要来这自找不愉快。这几年他见多了诸如此类的情形,在庐山,在壶口,免不了在心中长叹。明明自然风光无限,偶有传统民居也依山傍水相得益彰,现代人为吸引游客设计,却破坏原来风景,败笔败笔,实在是败笔。

 

刚到山脚,苏辙毫不意外见到一座原本没有的高大牌坊,不少游客挤在前面拍照。上面写的什么联,苏辙丝毫不想去看,径直越过那些人群,朝山上走去。

 

寺庙还是寺庙,香火旺盛规模不小,但那片梅林,确实让苏辙感到意外了。七年时间,够梅树重新长起来吗?

 

但它确实长起来了,甚至与七年前并无不同,开的满枝头红梅飘香,在早春的阳光里熠熠生辉。苏辙信步走在树下,抬头望着阳光下的梅花,参差枝条层层叠叠相互掩映,一旁杂树才发新芽隐隐有些绿色,树下灌木倒是常青,而今旧色中掺杂新绿,无不昭示春日将至。苏辙眯起眼睛,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
 

梅林旁有个小酒店,店面不大,仿古的外饰,与对面金碧辉煌的寺院格格不入,却与这梅林颇有些相得益彰。苏辙觉得恍然有点不真实,就好像七年前那个小寺。

 

大概因为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觉得,寺庙里熙熙攘攘,小酒馆里却没有什么人,老板一个人坐在柜后擦着杯子,似乎心情不错,自顾自哼着小曲。大约是木门的吱呀声提醒了他,苏辙望向他的时候,他刚巧抬头。这一抬头却让苏辙愣在当场。

 

“哎,我见过你!”那人倒是没有半分不自在,欢欢喜喜绕出柜台,三两步走出来就先握住苏辙小臂,左手往某个方向笔画两下,“是在那个庙里!”

 

“苏轼?”苏辙回过神,话说出口平静了十分,“你的橙色风衣呢?”

 

“嗐,”苏轼叹了口气,拉着苏辙在桌边坐下,自己跑到柜台后温上酒,一边答着苏辙的话,“在柜子里呢。那颜色太艳,店里小二都吓走了。”说罢轻笑了两声,回过头看了看苏辙,“也就你,老老实实坐着,也不怕我害你。”

 

小屋里弥漫开浓郁的酒香,混杂着梅香,苏辙的眼睛片刻也没有离开过苏轼,仔细端详他的背影。他似乎瘦了些,但那股活泼劲还恍如昨日。

 

“你不会害我,”苏辙开口,语气坚定,是下了定论。他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笃定,也不记得自己将近三十年的记忆里有哪次如此信任一个人——梦里的人。

 

苏轼听到这句话怔了一瞬,旋即起身,手中是两碗飘着梅花瓣的温酒。他将一碗递与苏辙,自己拉了苏辙对面的桌子坐下,一口喝下半碗酒,仔细打量苏辙,“倒比上回见还俊朗,”苏轼打趣,往后靠在椅背上,微眯起眼睛,回应了苏辙先前那句话,“我自然不会害你。”

 

苏辙端详着手里的酒碗,看着花瓣在里头打旋,“蜡梅是苦的。”他想起这件事。

 

“蜡梅当然苦,”苏轼睁开了眼睛,“它承受了整个寒冬,风雪严寒无人陪伴,怎能不苦?”

 

苏辙倒是弯起眼睛笑起来,稍抿一口碗里的梅花酒,并不答话。酒香裹挟着梅香一起冲进口腔,他分明未饮,反而先有了醉意。对面苏轼似真似假,自己究竟是醒着,还是在梦中?


蜡梅味苦,苏辙思忖半晌,他现在不能算无人陪伴了吧?分辨出脑中清明,他听见苏轼欢快的声音。

 

“走这么远饿不饿?”

 

“这回我有热馒头,也有肉。”

 

 

OoOoOoOoOoOo

(梅林的胡子啊~!)

其实是想写出“Do I wake? Or sleep?”那个感觉,但水平有限,还有点烂尾,不仅没把坑填完甚至还挖了坑,期待下一个无聊姐妹继续接龙(?)

七年来自“离别一何久,七度过中秋。”是庄晓生太太引用的那首的前篇(能这么说?)

关于蜡梅有个小彩蛋,蜡梅之名和子瞻有关,说“香气似梅,类女工捻蜡所成,因谓蜡梅”。

蜡梅花性寒,味甘微苦。没吃过蜡梅,但我印象中李时珍嘴里的“微苦”最后都苦得有点猝不及防。不是很懂“微苦”什么定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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